(苏恭,越恭)每逢月圆夜,少侠的煞气就会发作(67)


(擦琴板板找不到大点的图,大家意会就好了~~~)


第67章

      送走了红玉后,百里屠苏向陵越真心诚意地道了个谢。方才事发之时,陵越对他百般坦护他不是不知。他之前惹得大师兄那样生气,如今还得要大师兄替他回旋,他多少有些愧意。


  陵越见他颓然惨淡的模样,于心中叹了一口气,淡淡道:“你我师兄弟何必还说这些?不管发生了什么事,我总归会站到你这一边。只是此事,我一早就劝说过你,你不听才有今天,也是你应得的教训。不过,看你口风咬得这般紧,想必心里也早有了打算。我猜,再怎么样,你都不会主动断了跟少恭的关系,是不是?”


  听罢陵越的话,百里屠苏一双镜面似的明亮眸子,有异光忽然闪了一闪,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:“没错,我答应过少恭,再不会主动离开他。我知道对巽芳姐不住,今后若有机会,我愿用一切去偿还她。”顿了半晌,他又喃喃道,“师兄,你不知道,少恭表现上从容不迫,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样子,可我总有一种感觉,他或许比普通人更害怕孤独、更害怕寂寞,可他即使害怕也不会说出来……同少恭在一起时,他总让我觉得,他需要我,正如我需要他一般。他的心意,比什么事都来得重要……我要令他知道,无论怎么样,总有一个人在默默守着他,不愿离开他的。”


  屠苏这番话,让陵越再度浮现出当日欧阳少恭恍若万籁俱灰的神情来,不知这几时,他那张绝望的脸渐渐替代平常温和的模样,喧宾夺主而占据之,悄然无息地侵袭了他的心。这样悲恸欲绝的少恭,每每回忆起,总让他心中酸软不已。他不免得暗道:你对少恭的心,而今我是感悟得愈发深切了。只是,我与少恭之间……罢了,你用情之恳挚,终也是我所不及,且待来日以我之情成就你之情,也不枉你我师兄弟一场了。


  陵越道:“你执意如此,我也管不了你了。只是,以我的猜测,若想红玉姐不告诉师尊,恐怕不太可能,你先做好准备吧。今后的事,走一步算一步,天大的事,我总会替你一并扛着……但不管怎样,你这段时间不要再去找他了,免得惹来更大的风波。”


  百里屠苏点点头,听陵越这番恳切的言语,处处为他打算,不免喉咙一涩。他低声道:“这个我知道,我心里,也有了一些打算……只是,我十分担心少恭……”


  陵越想了想,道:“我会代你去找他。”百里屠苏点点头,眼中全是对师兄的感激。


  又过一日,待陵越去欧阳少恭时,恰巧赶上他与“巽芳”起了争执。一向予人恩爱印象的这对夫妻,居然在方府的花园之中大声争执了起来。  


  “少恭,你担心他,可以连命都不要,那你担心过我吗?当初,你待我如何,现在你又待我如何?少恭,你变了,早知如何,我或许不该来寻你。”

  …… 


  “以前的巽芳早就不在了,若你看不惯,我走就是了。”


  ……


  陵越伫立一旁,听到此处,心里不由得一怔,接着看到“巽芳”甩了衣袖一脸怒容的离去。只剩下欧阳少恭一个人站在那里,孤零一人,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索。


  陵越迟疑半晌,缓步上前,欧阳少恭见是他来,面容一滞。陵越看到少恭,也颇有些不自在,低声道:“抱歉,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。”


  欧阳少恭淡淡道:“无妨。——无事不登三宝殿,有什么大事让大师兄特地来跑一趟?”陵越刚待说话,见远远地走来两个婢女,正嬉笑着说话,见了他们,行了一个礼,又匆匆地去了。陵越道:“的确有一些事,不知少恭可否寻一个僻静的地方?”


  欧阳少恭瞥了陵越一眼,带陵越去了方府园中西南角的一处亭子。那里平时人迹罕至,是个安静的所在。亭间摆了一架少恭当日用梧桐木配以千年冰蚕丝做的古琴,他平常闲时便会来此处弹琴。


  “坐!”欧阳少恭对陵越说道,他自己则于琴案前坐好。陵越应了一声,也随意拣了一处石凳坐下了。


  欧阳少恭拿起旁边的一块琴布,仔细地擦试琴身,多时未弹,这把上好梧桐木制成的古琴,竟也沾染上了一层灰。 陵越见他垂着头,全神贯注地擦琴,一举一动之间,自有一股淡雅脱俗的超逸之气,直令人移不开目光;且见他目随手至,流波低盼,其丰姿俊秀,委实令人心折。陵越不由得动静俱忘,一时间失了神。


  待欧阳少恭抬头示意,陵越方回过神来,说明来意:“这此日子,我心里头有一些猜测,想与少恭求证,不,也许说商量,更为妥当一些。”


  “哦?什么样的猜测?”


  “关于少恭那日在秦陵之中,神智大失的猜测。”


  欧阳少恭动作一顿,他知道当日他举止失常,无意被陵越想到,陵越必定会诸多猜测。但他以为,陵越对自己存了愧疚之心,被他呵斥过以后应该不敢再主动提及此事,不想没几日他竟又旧事重提。他倒想知道,陵越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猜测?


  他好心整暇的看着陵越,示意他说下去。


  陵越道:“少恭父母双亡,后来四方游历,四处寻找奇珍异草甚至特意上天墉城学艺,为的只是复活妻子巽芳,此等真情,绝非寻常,如果说有什么事情能惹得少恭如此失态,我想了想,也只有少恭的妻子,巽芳公主一人而已……”


  欧阳少恭眼神微动,却仍是神色不变,听着陵越继续往下说。


  “去秦陵之前,我与屠苏从青宣处得知巽芳公主举止异常,似乎与雷严有勾结,但因巽芳公主突然失踪,又在秦陵之中因救你而重伤,此事便草草了结。事后,巽芳只说是被雷严所胁,但若是被胁迫,又何以如此配合?加上其它一些疑点,我心中着实不安,所以暗自有了一些调查。”


  “你调查巽芳?”


  “情非得以,请少恭见谅。”


  欧阳少恭冷哼一声:“大师兄想查谁便查谁,又岂容我置啄?我倒知道,巽芳有何疑点,你又查到了一些什么?”


  陵越似已早有打算被欧阳少恭斥责,眼神一黯,却不多作辩驳,只继续道:“昔日,我不止一次听少恭提起与巽芳公主的过往,从少恭的描述里,巽芳公主是一位最善良不过的女子,甚至愿为毫不相干的陌生百姓舍弃自己五百年的寿命,可是,我私下问了兰生、襄铃、方如沁还有桐姨,他们虽不愿多说巽芳的不好,可细节处,却勾勒出一个跟少恭口中的巽芳公主全然不同的一个人。”


  “就凭这些?”


  陵越心中暗道:昨日之事也令我感觉此女心机颇深,十分之不寻常。只是,此事尚未分明,还是不提为妙。他摇了摇头道:“或许还有一些,但余下的,还是少恭的态度……”


  “哦?”


  “我不相信少恭是善于作伪之人,你对巽芳的真情,我相信绝无半点虚假。但自少恭与巽芳相逢以后,少恭却一直为屠苏之事奔忙,倒像是,刻意躲着这巽芳一般。方才见了你二人争执,更是明确了我心中判断。我相信少恭对屠苏的真情,但我更是相信,少恭并非喜新厌旧之人,因而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。”


  欧阳少恭直直的看着陵越,陵越亦直视欧阳少恭,一字一顿道:“也许少恭的心中一早就有了怀疑,只是少恭不愿面对;当日秦岭之中,怕正是少恭确定巽芳身份之时!”


  陵越说完以后,空气仿佛瞬时凝固了下来,他们相视而望,彼此心潮起伏。欧阳少恭心中暗道:陵越啊陵越,果然对你不可小觑,只是,这中间波折之深,你又如何尽晓?但你这番推测,倒也切中了一些要害。他心念一动,已经有了计较。


  欧阳少恭低着头,凝思半响,方才徐抬眼皮,缓缓道:“你说的没错,这个人,她,并不是巽芳!”


   欧阳少恭如此坦然承认,陵越也是一惊。说实话,他虽心中有许多怀疑,但手头毕竟毫无证据,更无多少把握可让少恭对他直言相告。他本想等到查探青玉坛之时再追查“巽芳”身份,只是看这“巽芳”一心想要对付屠苏的样子,屠苏因与少恭一事,本就心存愧疚,怕是会对他极为不利。陵越几番考量之下,才不惜大胆一试,不料倒是探出了少恭的真心话。


  只听欧阳少恭告诉陵越,他早已感觉到“巽芳”的不对劲。但他失去巽芳多年,如今好不容易失之复得,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怀疑。直到秦陵之中,他无意中闯入那间宫殿,发现有青玉坛人曾在此驻足的痕迹。他当时担心“巽芳”,就以烛龙之麟查看他们当时的情景,却没有想到,竟看到“巽芳”与雷严谈话的情景。俩人一同布局,一同谋划,看上去关系非同一般,正如青宣当日所言,“巽芳”像极了雷严的部属,完全听他号令行事。他的妻子“巽芳”绝不会沦为雷严的傀儡,他终是确定,这个“巽芳”,应该是青玉坛之人所扮。他当时打击过巨,心智大乱,方才有如此狂态。


  但之后,“巽芳”又为救他身受重伤,对他的关心不似作伪。他一心照顾“巽芳”,也想好好查探她的来历。可惜,目前尚无所获。他不愿告诉众人,也是心中仍存了最后一点想念,总还是希望,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,真的是他死去的妻子……


  欧阳少恭说话之时,脸上凄怆之色,隐隐地又与于当日秦陵之中的神情重合了起来,陵越看在眼头,心里不由得一酸。若是如此,那么一切倒是全可解释了。     


  陵越心头一松,顿了顿,对欧阳少恭道:“要想查明‘巽芳’的身份并不难,她既是青玉坛的人,那么青玉坛之中自然有她生活的蛛丝马迹。况且,青玉坛之中还有雷严的许多同党,还须我们去解决才是。少恭,你愿不愿我一同去青玉坛?”


  欧阳少恭自那事以后,头一回对陵越露出了一丝笑容:“说实话,我也正有此意。”


      二人又布置了一番,陵越走后,欧阳少恭立即发了一道信符给元勿。


  淡黄色的灵符一闪而没,他合上掌心,独自一人又在亭中伫立许久。见斜晖渐没,心中忽有一些意懒神疲。他想起昔年那个一心仰望他的丑丫头素瑾,暗自道了一声可惜。


  只是,一个人有一个人命途,有时候他也无可奈何。


  有一场大戏,终是要提前开演了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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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究竟标越恭好还是越苏好呢?真是纠结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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